同學們又在準備編輯今年的中文系畢業特刊了。前兩天，“畢業特刊特工隊”突擊而至，居然要我用一個字來形容中文系的學生。我猶豫半晌，說：“憨。”
四位特工隊員好像有點驚愕，又像不太明白我所言。我於是補述道：“憨是褒義，本想說‘笨’，怕引起誤會。憨是樸實之意，憨厚也。”
我又問：“你們知道‘土’是什麽意思？”同學茫然。我說：“我們現在說人家土是貶義的。這是城市人說的話，指鄉下人不夠世故。其實，土就是人與土地的關係密切，這是好事情。”
我問同學：“土的反義是什麽？”答道：“圓滑。”
我說：“城市人群居，利益衝突多有，圓滑就是避免受害吃虧的處世之道。我覺得還是人土相親更爲可愛。然乎？”
然乎哉？
補記：特工隊離開後，回想前言，思及孔子所說“參也魯”，或許中文系的同學也可以用“魯”字一言蔽之。這樣更可以避免誤會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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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師：
ReplyDelete學生好奇，想請問一下，若以“土”指人土相親，那麼如果莊子與漆樹相親，老師會用那個字來一言以蔽之呢？是否仍用“土”呢？（可能是樹生在土地之上之故吧？）
祝好，
洲瑞
洲瑞：
ReplyDelete你的聯想極好。
問題儘管很好，但是可以如何回答呢？想過嗎？能回答嗎？想過嗎？若有答案，又有何所得？想過嗎？能這樣推尋，放可培養良好的思考習慣。否則，火花一亮，輕煙裊裊，盡歸於無。
我的用意是激勵你更進一步，並非說你不該問你的問題。
勞悅強
老師：
ReplyDelete如果問我能否回答“老師會用那個字來一言以蔽之呢？是否仍用“土”呢？”這個問題的話，我認為是能回答的。我之所以認為可以用“土”來形容莊子與漆樹的關係，是從老師以“土”來形容人與土地的關係密切來推斷。鄉下人與土關係密切，吃的、用的，大多較為樸素，也直接與大自然與土地有關，不像城市人與土地的關係較為疏遠。
假設現在問當時在朝的官員如何形容莊子，我認為他們亦可能用“土”。學生尚未查明“漆園吏”這個職位的工作範疇，只能顧名思義地假設是看管漆樹園的小吏。如果漆園吏的實際工作並不如此，此推斷則不能成立。莊子身為漆園吏，自然與種樹、施肥、澆水、挖土等有關。這也與‘鄉下人’與土地的關係差不多。從在朝官員（城市人）的視角來看，莊子自然是“土”的。
但是如果現在我問老師如何以一個字形容莊子與漆樹相親的關係，學生則不敢妄自推測老師的答案。因為如果老師是以“城市人”或現代人的心理看待莊子，用“土”相信不足為奇。若老師是以“鄉下人”的心態或與莊子有著共同對待事物的想法的話，便不會用“土”。我相信如果我是鄉下人的話，我會認為與自然為伍是平常不過的事，亦不會覺得自己不夠圓滑世故（“土”）。我亦不知道自己需要那麼多的“圓滑”來對待身邊的人與事，因此不會用“土”來形容莊子與漆樹的關係。我可能用“常”，因為對我而言那是平常不過的事了。
答得不好，請老師包涵。
祝好，
洲瑞
莊子當然更願意親近自然，但這不能就用“土”來把他的人生和性格一言蔽之。“土”更多是指整體人生和個人性格而言，而這又與個人的氣質有密切的關係。莊子的人生和性格跟一個農人到底截然不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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